像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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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狗一樣
布萊恩和查普曼的關系簡直是差的不能再差，不由得讓人懷疑這兩個人真的是親兄弟嗎？
哎呀，不能這麽說。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可是很覆雜的。上一秒還在傾訴愛意，而下一秒就拿著刀互砍，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和概括的紐帶將人與人聯系在一起…密不可分。
“查普曼。”
“幹嘛。”
“我們聊聊唄～”
“…………”
查普曼對布萊恩懷揣著別樣的感情——哦，請不要誤會那是別樣的另一種感情，想要把這家夥腦袋卸掉的感情，沒有摻雜著愛，只有單純的厭惡和憎恨。
“…我們有什麽好聊的請問？”
“哎呀，不要這麽說。”
壓迫關系存在於任何一種關系之間，強勢的人壓迫不強勢的人，強大者壓迫弱小者。或許這是一種人類的本性？
雙胞胎之間也會存在這種關系，只要另一方的性格太過強勢，而另一方就會被壓迫低頭…當然也有受不了這神經一樣的關系直接揮舞著拳頭砸向對方……哦，兩敗俱傷。
布萊恩和查普曼就是這樣的關系，當然比起舉例的兩種關系，查普曼壓根就不想搭理布萊恩——更何況，自從布萊恩癡迷魔法以後兩個人的見面是越來越少了。
“還在記恨那件事？”
“……你怎麽不去死啊布萊恩。”
查普曼的語氣充滿了憎恨，除了之前的毒狗事件以外還有更在前面的事情。
“真過分，居然叫自己的親哥哥去死…好歹我們也是兄弟…”
“你居然把尤裏烏斯那家夥放在我前面？！”
這麽說著的布萊恩一把握住查普曼的手腕。
那是發生在查普曼八歲的事情了。
那會查普曼和布萊恩的關系還沒變得那麽惡劣。
當時的查普曼跟一個侍從關系密切，放在現在可以說的上是打上引號的朋友。
不過查普曼並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那個侍從之所以對查普曼那麽好，是因為他想控制查普曼從而換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是帶有目的性的討好與試探。
而布萊恩看出來那個人動機不純但偏偏布萊恩用了最極端的手法來把那個仆從除掉。
那就是把那個仆人的頭用絲巾包住放在查普曼的桌子上，而查普曼看見這份禮物被嚇得語無倫次還做了一年的噩夢。
布萊恩問道：“怎麽了查普曼，為什麽那麽驚訝？”
查普曼瞪大了雙眼，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恐懼：“你，你……做的？為什麽？”
“那個人真是不知好歹，他想利用你往上爬，你多少也得長點心眼吧？”
布萊恩不覺得自己錯了，雖說提出X了那個仆從這個建議的人不是他——但在布萊恩眼裏，這無疑是正確的。
就是要用這種手法，讓查普曼長記性然後……
“……這種事，這種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
查普曼忍著惡心把用絲巾包裹住的頭顱丟到布萊恩面前，沒包好的頭顱掉在了地上咕嚕嚕的滾到了一旁的水池邊。
“我早就知道他想幹什麽了，這種事情明明是我想獨自處理的——！”查普曼咬牙切齒的看向布萊恩，“誰要你自作主張的幫我了？你有考慮過我的想法嗎？！”
“……”
面對查普曼的指責，布萊恩只覺得意外，因為當時的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查普曼看不出來，自己明明是為了他才做的，應該感謝自己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沖自己大喊大叫，像狗一樣。
“是啊，真是。”布萊恩面色陰沈，“你這呆瓜能意識到什麽？我這明明是為了你…！”
“少扯那些！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於我，你明明只是想滿足你自己的欲望罷了！”
那還是查普曼頭一次毆打了布萊恩，直接扇了布萊恩一巴掌。
“你——”
“換句話講，誰想當你弟弟啊！”
“…………！”
“你個控制狂！死一邊去！”
明明可以有很多方法來提醒的，可以委婉的提醒，也可以直接說明，為什麽非得用這個方法來證明？
這件事之後查普曼和布萊恩的關系就越來越差了，在外人面前查普曼只能咬牙切齒的喊布萊恩哥哥，私底下一般都刻意的不去見面。
咦？兄弟之間出問題的話，不應該是由父母進行一定調解嗎？這個情況是絕對不會出現在戴斯家的。
傑克斯就算了，丹妮莉絲更不行——做為魔術師世家的二女兒，丹妮莉絲從小就備受寵愛，在陷入迷茫前的人生可以說得上是一帆風順……
而她能給予的，也只不過是如同毒藥一樣的愛——那便是溺愛和忽視之愛。
很明顯大家都更偏愛布萊恩一點，而查普曼就像是買一送一的贈品毫無存在感，一般想起來都是被拿來對比的。
啊，隨便吧。
於是這樣想著的查普曼變成了小醜，因為他也清楚所有人的目光不會為自己停留——如何讓他人視線停留？那就是成為笑話。
這麽做之後的查普曼雖然吸引到了目光，但大多數都是看神經病的眼神。
反正怎麽樣都好，也沒指望他們有多喜歡我……但唯獨不想被忽視。
這樣想著的查普曼將自己的情感投射到了那幾只正在吃廚餘垃圾的狗身上——原本只是養著玩的但誰成想居然真的養出來感情了，但最終狗還是死了。
屬於查普曼的感情寄托沒了，屬於查普曼的珍愛之物沒了。
查普曼坐在樹蔭底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這還是他頭一次認識到，原來自己不屬於這個地方。
只不過是因為血緣而拴在一起的存在，所謂的血緣像是祝福也像是詛咒。
既然布萊恩不行，那為什麽不考慮一下尤裏烏斯呢——雖說那家夥平時也一副完全不聽人講話的模樣，但關鍵時刻會給一些回應。
“你管的著嗎？！”
查普曼用力的甩開布萊恩都手，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明明之前都沒有關心過我，現在卻要履行什麽兄長的職責…惡不惡心啊！”
“查普曼。”
布萊恩的語氣平靜，兩個人現在的站位一個上一個下，而布萊恩此時站在臺階上剛好能從上到下俯視查普曼。
從上面看，查普曼這吵鬧的樣子還真像狗，不是那種討人喜歡的狗，而是毫無規則只會齜牙咧嘴的野狗。
“你該不會真以為尤裏烏斯那家夥真把你當朋友了？”
怎麽可能，尤裏烏斯根本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他最在乎的是自己，至於戴斯家，陸奧會變成什麽樣子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當然沒有……”
“……”
“查普曼，你真的太蠢了。”布萊恩上前一把揪住查普曼的領子，兩個人眼睛對視，“你是打算，不依靠我和父親……反而要去依靠尤裏烏斯？”
“你應該也明白，沒了戴斯家的庇護，不論你，還是我在陸奧就只有被欺負的份。
離開陸奧，當然可以啊。但之後呢，能忍受沒有著落的生活嗎？能忍受爬滿蟲子和充滿黴味的屋子嗎？能忍受全是補丁的破舊衣服嗎？
很顯然，你忍受不了。而你現在這麽跳脫還不被人記恨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你是戴斯家的孩子，是二王子。
但如果，這些頭銜被撤掉……那你就會立刻被X掉，看戴斯家不順眼的人太多了，不過……沒人會為你哀悼的，你只會落得一個被丟到海裏的結局……”
“所以，你明白嗎？尤裏烏斯那家夥之所以能平穩的活到現在是因為他從不跳脫，也不摻和任何事，就像爬蟲一樣躲在暗處生活。
你也想過那樣的生活嗎？查普曼？”
“…………”
查普曼沈默了。
是啊，剛剛布萊恩的那些言論實在是過於的超前，但仔細一分析是能發現布萊恩話裏的漏洞而且充滿了對平民生活的刻板印象——
當然這話如果給尤裏烏斯說，那尤裏烏斯會露出標準的假笑然後問一句：然後呢？你想表達什麽？
但查普曼是從來沒出過門的，在他的認知裏普通的平民生活就是書裏的插畫：
穿著樸素（衣服上有補丁）的男人或女人，左手裏拎著東西，右手抱著或者是拉著一個小孩到處走，而且街道的排水口處隨便的扔著一些死魚爛蝦，整條街散發著魚腥味和汗味，聞的人想吐。
“所以，查普曼。
你能依靠的，只有我……以及父親母親，這點你應該能明白吧？”
布萊恩露出標準的微笑，然而查普曼卻沒覺得布萊恩在笑，皮笑肉不笑的。
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正惡狠狠的瞪著他。
“…沒有我們的庇護，可憐的查普曼只能淪為任人欺辱的可憐爬蟲……
爬蟲的結局有兩個：一個是被人一腳踩死，而另一個則是……藏在另一個角落裏蜷縮成一團然後死掉…”
“呃，別說了！”
查普曼有些痛苦的捂住耳朵，他也沒想到布萊恩能說出如此可怖的話語。但捂住耳朵也沒任何用，布萊恩的聲音還是會從別的地方鉆到耳朵裏。
“查普曼…我還是蠻喜歡你的。”布萊恩語調一轉，“所以，不要做傻事。”
所以，不要違抗我。
反正你的違抗之心就像是剛剛點起的火苗，很快就會被踩滅，所以……不要在做那種無畏的反抗了，根本沒用。
你的歸宿，就只能在這。
“………”
查普曼深呼一口氣，將湧上來的嘔吐感強壓回去。
“布萊恩你——學魔法學的腦子壞了？”查普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為什麽你會這麽想？”
“你以前就很奇怪！自從你開始研究魔法後就變得更奇怪了！”查普曼站起身往後退了一步，“……你希望我相信你，但從始至終……你們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也從來都沒有聽我講過話………”
這確實，沒人願意聽查普曼講話。
但剛剛布萊恩的一番話，查普曼也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自己現在是絕對沒辦法離開這的。
成年禮上之所以那麽著急要給他倆安排結婚對象的原因也是很簡單——一旦用婚姻栓住了彼此，那誰都逃不掉，只能老實的待在原地直到死亡。
“從始至終，沒人問過我的意見。”
“一想到，我要跟你…結婚然後…呃呃。”
成年禮的晚上這是丹麗說過的話語。丹麗煩躁的一把拽下頭上不怎麽華麗的發飾，眼神中透露著不耐煩的情緒。
“如果不是我媽非要搞這一套，我早就…早就…能實現我的夢想了！而不是千裏迢迢的，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一個完全沒見過面的表親結婚！”
丹麗毫不留情的將自己的憤怒與不滿發洩到查普曼身上——按理說，丹麗能理解並同情查普曼。但她很難對一個一直處於上位者家庭的孩子產生同理心。
法蘭家在伊爾是可以被稱之為貴族家庭，而來了陸奧原先的特權將會全部消失。換句話說，沒結婚前的丹麗和查普曼是能平起平坐的，一旦結婚那屬於丹麗的一切都將會被剝奪，不再是‘法蘭家的優秀魔法師’‘魔藥天才’，只是‘戴斯家的附屬品’。
原本能平起平坐的關系立刻變了，毫無疑問，就算查普曼是個沒什麽地位的附贈品，但畢竟占了戴斯家的姓，不少人都會對他恭恭敬敬的……
最終，丹麗會變成黯淡無光的存在，甚至在之後的生活裏還要被壓迫……真可怕。
“這種生活我才不要！我之後也不會跟你結婚的！”
這麽說著的丹麗頭也不回的跑了，而在那時查普曼明白了一點——
那就是他的地位很尷尬，不像尤裏烏斯和丹麗那樣自由，也不像布萊恩那樣活的明白。
“要說信任你們…我做不到，你們沒有讓我信任的點！”
“從始至終，沒人問過我的意見！畢竟在你們眼裏，我的意見可有可無…甚至我這個人都是可有可無的……”
啊，丹麗和尤裏烏斯也是這麽想的嗎？…好像能理解了。
查普曼一把推開布萊恩，模仿布萊恩的眼神話語，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跟你這種家夥沒什麽好聊的，從來都沒有理解過我的人，從來都只是想著自己的人…
只是被血緣拴在一起的陌生人……沒有共同話題不是嗎？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我也沒辦法給出。”
這麽說著的查普曼逃走了，像狗一樣狼狽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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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和查普曼的關系簡直是差的不能再差，不由得讓人懷疑這兩個人真的是親兄弟嗎？
哎呀，不能這麽說。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可是很覆雜的。上一秒還在傾訴愛意，而下一秒就拿著刀互砍，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和概括的紐帶將人與人聯系在一起…密不可分。
“查普曼。”
“幹嘛。”
“我們聊聊唄～”
“…………”
查普曼對布萊恩懷揣著別樣的感情——哦，請不要誤會那是別樣的另一種感情，想要把這家夥腦袋卸掉的感情，沒有摻雜著愛，只有單純的厭惡和憎恨。
“…我們有什麽好聊的請問？”
“哎呀，不要這麽說。”
壓迫關系存在於任何一種關系之間，強勢的人壓迫不強勢的人，強大者壓迫弱小者。或許這是一種人類的本性？
雙胞胎之間也會存在這種關系，只要另一方的性格太過強勢，而另一方就會被壓迫低頭…當然也有受不了這神經一樣的關系直接揮舞著拳頭砸向對方……哦，兩敗俱傷。
布萊恩和查普曼就是這樣的關系，當然比起舉例的兩種關系，查普曼壓根就不想搭理布萊恩——更何況，自從布萊恩癡迷魔法以後兩個人的見面是越來越少了。
“還在記恨那件事？”
“……你怎麽不去死啊布萊恩。”
查普曼的語氣充滿了憎恨，除了之前的毒狗事件以外還有更在前面的事情。
“真過分，居然叫自己的親哥哥去死…好歹我們也是兄弟…”
“你居然把尤裏烏斯那家夥放在我前面？！”
這麽說著的布萊恩一把握住查普曼的手腕。
那是發生在查普曼八歲的事情了。
那會查普曼和布萊恩的關系還沒變得那麽惡劣。
當時的查普曼跟一個侍從關系密切，放在現在可以說的上是打上引號的朋友。
不過查普曼並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那個侍從之所以對查普曼那麽好，是因為他想控制查普曼從而換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是帶有目的性的討好與試探。
而布萊恩看出來那個人動機不純但偏偏布萊恩用了最極端的手法來把那個仆從除掉。
那就是把那個仆人的頭用絲巾包住放在查普曼的桌子上，而查普曼看見這份禮物被嚇得語無倫次還做了一年的噩夢。
布萊恩問道：“怎麽了查普曼，為什麽那麽驚訝？”
查普曼瞪大了雙眼，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恐懼：“你，你……做的？為什麽？”
“那個人真是不知好歹，他想利用你往上爬，你多少也得長點心眼吧？”
布萊恩不覺得自己錯了，雖說提出X了那個仆從這個建議的人不是他——但在布萊恩眼裏，這無疑是正確的。
就是要用這種手法，讓查普曼長記性然後……
“……這種事，這種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
查普曼忍著惡心把用絲巾包裹住的頭顱丟到布萊恩面前，沒包好的頭顱掉在了地上咕嚕嚕的滾到了一旁的水池邊。
“我早就知道他想幹什麽了，這種事情明明是我想獨自處理的——！”查普曼咬牙切齒的看向布萊恩，“誰要你自作主張的幫我了？你有考慮過我的想法嗎？！”
“……”
面對查普曼的指責，布萊恩只覺得意外，因為當時的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查普曼看不出來，自己明明是為了他才做的，應該感謝自己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沖自己大喊大叫，像狗一樣。
“是啊，真是。”布萊恩面色陰沈，“你這呆瓜能意識到什麽？我這明明是為了你…！”
“少扯那些！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於我，你明明只是想滿足你自己的欲望罷了！”
那還是查普曼頭一次毆打了布萊恩，直接扇了布萊恩一巴掌。
“你——”
“換句話講，誰想當你弟弟啊！”
“…………！”
“你個控制狂！死一邊去！”
明明可以有很多方法來提醒的，可以委婉的提醒，也可以直接說明，為什麽非得用這個方法來證明？
這件事之後查普曼和布萊恩的關系就越來越差了，在外人面前查普曼只能咬牙切齒的喊布萊恩哥哥，私底下一般都刻意的不去見面。
咦？兄弟之間出問題的話，不應該是由父母進行一定調解嗎？這個情況是絕對不會出現在戴斯家的。
傑克斯就算了，丹妮莉絲更不行——做為魔術師世家的二女兒，丹妮莉絲從小就備受寵愛，在陷入迷茫前的人生可以說得上是一帆風順……
而她能給予的，也只不過是如同毒藥一樣的愛——那便是溺愛和忽視之愛。
很明顯大家都更偏愛布萊恩一點，而查普曼就像是買一送一的贈品毫無存在感，一般想起來都是被拿來對比的。
啊，隨便吧。
於是這樣想著的查普曼變成了小醜，因為他也清楚所有人的目光不會為自己停留——如何讓他人視線停留？那就是成為笑話。
這麽做之後的查普曼雖然吸引到了目光，但大多數都是看神經病的眼神。
反正怎麽樣都好，也沒指望他們有多喜歡我……但唯獨不想被忽視。
這樣想著的查普曼將自己的情感投射到了那幾只正在吃廚餘垃圾的狗身上——原本只是養著玩的但誰成想居然真的養出來感情了，但最終狗還是死了。
屬於查普曼的感情寄托沒了，屬於查普曼的珍愛之物沒了。
查普曼坐在樹蔭底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這還是他頭一次認識到，原來自己不屬於這個地方。
只不過是因為血緣而拴在一起的存在，所謂的血緣像是祝福也像是詛咒。
既然布萊恩不行，那為什麽不考慮一下尤裏烏斯呢——雖說那家夥平時也一副完全不聽人講話的模樣，但關鍵時刻會給一些回應。
“你管的著嗎？！”
查普曼用力的甩開布萊恩都手，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明明之前都沒有關心過我，現在卻要履行什麽兄長的職責…惡不惡心啊！”
“查普曼。”
布萊恩的語氣平靜，兩個人現在的站位一個上一個下，而布萊恩此時站在臺階上剛好能從上到下俯視查普曼。
從上面看，查普曼這吵鬧的樣子還真像狗，不是那種討人喜歡的狗，而是毫無規則只會齜牙咧嘴的野狗。
“你該不會真以為尤裏烏斯那家夥真把你當朋友了？”
怎麽可能，尤裏烏斯根本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他最在乎的是自己，至於戴斯家，陸奧會變成什麽樣子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當然沒有……”
“……”
“查普曼，你真的太蠢了。”布萊恩上前一把揪住查普曼的領子，兩個人眼睛對視，“你是打算，不依靠我和父親……反而要去依靠尤裏烏斯？”
“你應該也明白，沒了戴斯家的庇護，不論你，還是我在陸奧就只有被欺負的份。
離開陸奧，當然可以啊。但之後呢，能忍受沒有著落的生活嗎？能忍受爬滿蟲子和充滿黴味的屋子嗎？能忍受全是補丁的破舊衣服嗎？
很顯然，你忍受不了。而你現在這麽跳脫還不被人記恨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你是戴斯家的孩子，是二王子。
但如果，這些頭銜被撤掉……那你就會立刻被X掉，看戴斯家不順眼的人太多了，不過……沒人會為你哀悼的，你只會落得一個被丟到海裏的結局……”
“所以，你明白嗎？尤裏烏斯那家夥之所以能平穩的活到現在是因為他從不跳脫，也不摻和任何事，就像爬蟲一樣躲在暗處生活。
你也想過那樣的生活嗎？查普曼？”
“…………”
查普曼沈默了。
是啊，剛剛布萊恩的那些言論實在是過於的超前，但仔細一分析是能發現布萊恩話裏的漏洞而且充滿了對平民生活的刻板印象——
當然這話如果給尤裏烏斯說，那尤裏烏斯會露出標準的假笑然後問一句：然後呢？你想表達什麽？
但查普曼是從來沒出過門的，在他的認知裏普通的平民生活就是書裏的插畫：
穿著樸素（衣服上有補丁）的男人或女人，左手裏拎著東西，右手抱著或者是拉著一個小孩到處走，而且街道的排水口處隨便的扔著一些死魚爛蝦，整條街散發著魚腥味和汗味，聞的人想吐。
“所以，查普曼。
你能依靠的，只有我……以及父親母親，這點你應該能明白吧？”
布萊恩露出標準的微笑，然而查普曼卻沒覺得布萊恩在笑，皮笑肉不笑的。
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正惡狠狠的瞪著他。
“…沒有我們的庇護，可憐的查普曼只能淪為任人欺辱的可憐爬蟲……
爬蟲的結局有兩個：一個是被人一腳踩死，而另一個則是……藏在另一個角落裏蜷縮成一團然後死掉…”
“呃，別說了！”
查普曼有些痛苦的捂住耳朵，他也沒想到布萊恩能說出如此可怖的話語。但捂住耳朵也沒任何用，布萊恩的聲音還是會從別的地方鉆到耳朵裏。
“查普曼…我還是蠻喜歡你的。”布萊恩語調一轉，“所以，不要做傻事。”
所以，不要違抗我。
反正你的違抗之心就像是剛剛點起的火苗，很快就會被踩滅，所以……不要在做那種無畏的反抗了，根本沒用。
你的歸宿，就只能在這。
“………”
查普曼深呼一口氣，將湧上來的嘔吐感強壓回去。
“布萊恩你——學魔法學的腦子壞了？”查普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為什麽你會這麽想？”
“你以前就很奇怪！自從你開始研究魔法後就變得更奇怪了！”查普曼站起身往後退了一步，“……你希望我相信你，但從始至終……你們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也從來都沒有聽我講過話………”
這確實，沒人願意聽查普曼講話。
但剛剛布萊恩的一番話，查普曼也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自己現在是絕對沒辦法離開這的。
成年禮上之所以那麽著急要給他倆安排結婚對象的原因也是很簡單——一旦用婚姻栓住了彼此，那誰都逃不掉，只能老實的待在原地直到死亡。
“從始至終，沒人問過我的意見。”
“一想到，我要跟你…結婚然後…呃呃。”
成年禮的晚上這是丹麗說過的話語。丹麗煩躁的一把拽下頭上不怎麽華麗的發飾，眼神中透露著不耐煩的情緒。
“如果不是我媽非要搞這一套，我早就…早就…能實現我的夢想了！而不是千裏迢迢的，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一個完全沒見過面的表親結婚！”
丹麗毫不留情的將自己的憤怒與不滿發洩到查普曼身上——按理說，丹麗能理解並同情查普曼。但她很難對一個一直處於上位者家庭的孩子產生同理心。
法蘭家在伊爾是可以被稱之為貴族家庭，而來了陸奧原先的特權將會全部消失。換句話說，沒結婚前的丹麗和查普曼是能平起平坐的，一旦結婚那屬於丹麗的一切都將會被剝奪，不再是‘法蘭家的優秀魔法師’‘魔藥天才’，只是‘戴斯家的附屬品’。
原本能平起平坐的關系立刻變了，毫無疑問，就算查普曼是個沒什麽地位的附贈品，但畢竟占了戴斯家的姓，不少人都會對他恭恭敬敬的……
最終，丹麗會變成黯淡無光的存在，甚至在之後的生活裏還要被壓迫……真可怕。
“這種生活我才不要！我之後也不會跟你結婚的！”
這麽說著的丹麗頭也不回的跑了，而在那時查普曼明白了一點——
那就是他的地位很尷尬，不像尤裏烏斯和丹麗那樣自由，也不像布萊恩那樣活的明白。
“要說信任你們…我做不到，你們沒有讓我信任的點！”
“從始至終，沒人問過我的意見！畢竟在你們眼裏，我的意見可有可無…甚至我這個人都是可有可無的……”
啊，丹麗和尤裏烏斯也是這麽想的嗎？…好像能理解了。
查普曼一把推開布萊恩，模仿布萊恩的眼神話語，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跟你這種家夥沒什麽好聊的，從來都沒有理解過我的人，從來都只是想著自己的人…
只是被血緣拴在一起的陌生人……沒有共同話題不是嗎？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我也沒辦法給出。”
這麽說著的查普曼逃走了，像狗一樣狼狽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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